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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溜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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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溜姜片

醋溜姜片

 

【OP同人/马艾】All Turn Out

* 庆祝马哥悲情上线。没错我还活着

* 校园AU,双学生,高年级马哥X 低年级艾斯

* 双向暗恋

* 无脑小甜饼,未修未校,基本随性写,一发完

* 一两句的其他CP:基罗,索香,路娜,萨克,萨藏

 

那我们开始咯。

 

>>>>>> 

“听着,艾斯,你不能继续盯着那个方向看了。”

他们刚刚结束了让人痛不欲生的数学课,黑板上的坐标系被勤劳的值日生擦得只剩下了半个z轴。不过没人在意黑板上有什么,艾斯的目光聚焦窗外楼下正在聊天的两人,而萨博只担心艾斯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哪天会得抑郁症。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瞎担心什么,如果真要按照得抑郁症的可能性由高到低给这个学校的人排个序,那艾斯绝对是倒数第二。

倒数第一是路飞。

“如果你的视线可以具化,我真怕你把他头顶的金发烧没了。”萨博做贼心虚地四处瞅着,他一胳膊拉过艾斯的脖子把人拉低,耳边响起了艾斯意味不明的嘟囔声。

“我只看了三分钟,你不应该总是这么夸张又神经兮兮的。”说着他还准备抬头却被萨博一巴掌按了下来,艾斯不满地接着抱怨,“有时候你真像个更年期无处释放多余精力的老妈子,说真的兄弟,克尔拉到底看上了你哪点?”

“你真该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脸,还有你如同矩阵一般的麻子——你还没开始恋爱,就像失恋了一样怨天尤人,到处攻击无辜的好人。”

“那真是非常谢谢你的安慰和提醒,‘无辜的好人’。”艾斯挣脱开萨博的束缚,重新直起腰来,活动着因为上课睡觉而酸困的脖子。萨博突然觉得艾斯的脖子变得短了一些,可能是因为他突然长出来的斜方肌。

等等,这斜方肌难道是逃课锻炼出来的吗?

萨博还在一边深沉地思考人生哲理,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在意的东西无关乎两样,身材和爱情。这么一看,艾斯这大概是有得有失吧。

艾斯当然不知道萨博脑中的哲学交锋,他最后往楼下看了一眼——他刚刚死盯着的那两人仍旧在愉快地聊天——胡乱挠了挠后脑勺,把自己的黑卷发揉得乱七八糟,闷闷不乐道,“我想我只是吃不着葡萄罢了。我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关系那么好,还总有说不完的话。罗宾和他根本不是同班,他们甚至不在同一个年级!天啊,罗宾比我还小一级呢…但是其实这都不重要,我知道。而且她是路飞的好朋友,没错,我挺喜欢她的,可是…”

罗宾明显被对方逗乐了,捂着嘴笑起来。

萨博挑起一边的眉毛,“可是,你没办法不嫉妒她。好啦艾斯,承认这点又不会让你失去你那宝贵的男子气概。”

艾斯垮下脸来,像只金鱼一样鼓起腮帮子。

“其实他们确实很般配,不是吗?”萨博快速地说着,“罗宾一直那么成熟,甚至于她那个年龄而言都有点早熟。他们有很多共同爱好和共同话题,因为他们很相似,我是说性格气质什么的,都很相似。还有…”

“你真的是我的好兄弟吗?”艾斯粗鲁地打断了他。

“…我想这可能是个有益的思路,”萨博不管不顾地继续说着,“你可以试着培养一个‘马尔科式’的兴趣,共同语言很重要,哥们。至少你不用担心面对他时你只会说‘你’和‘我’两个字。”

艾斯看起来正在努力地思考,“他是足球队的,山治和他是一个社团,也许我可以通过卷眉毛联系到他们队的经理,首先道个歉…”

萨博长叹一口气,“这不是个好主意艾斯,你不能离开橄榄球队,虽然你不喜欢这个运动,但橄榄球明显比足球更适合你。你踢球根本毫无天赋,如果真要踢什么东西,我建议你去踢路飞的屁股,这更靠谱一点。”

艾斯无法反驳萨博的挖苦,入学第一年足球队面试时,他不仅在马尔科面前结结巴巴字不成句,还三次把球踢进了观众席,其中两次差点命中球队经理的脸。

经理对他印象不好,他没有怨言。可是面试结束后马尔科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时,看着对方隐隐憋笑的脸,艾斯觉得人生一片灰暗,连马尔科来主动找他说话的喜悦都无法冲淡这种挫败感。

他没想过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可是至少让他看上去体面一些吧,圣母玛利亚的儿子耶稣啊!

“等等…”艾斯慢慢回过味来,“我为什么要去踢路飞的屁股?”

“哦~”萨博九曲回肠地应了一声,“他逃课去网吧打海贼王,被教导主任赤犬抓了个正着。他不想闹大请家长来——想想看,让达旦知道这件事他可能一周都吃不到肉,所以把你供了出去。”

艾斯微笑着咬紧后槽牙,“这死小子说了什么?”

“是艾斯!艾斯拉我去的,结果他先跑了!”萨博模仿路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卧槽,他怎么不卖你呢?”艾斯气得跳了起来,“把我供出去达旦就不用来了吗?!”

“拜托,我可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诶,还是说你比较有可信度。”萨博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达旦来就来吧,我猜她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一周停肉的人就是你了哦,我的好兄弟,波特卡斯·D·艾斯。”

“我非踢烂他的屁股!”艾斯卷起书包绝尘而去。

萨博深藏功与名地望向窗外,马尔科正好抬起头来对上这个窗口,看到是萨博后对他微微一笑。萨博感慨道,艾斯这小子果然弟控,牵扯到路飞,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抛在一边了。

 

>>>>>> 

艾斯自己也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是从何开始的。不不不,如果说从开学第一眼撞上彼此就开始,就显得太煽情也太纯情了。如果你问艾斯到底是不是因为那个初遇时的大号火鸡三明治,他肯定会支支吾吾地回答,不是。可是当他开始支支吾吾的时候,他要么是神游天外心不在焉,要么是闪烁其词掩盖真相。

艾斯来这所学校的第一天,不负众望地迟到了。因为昨晚熬夜他早晨十点二十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在三个小时前他的室友早已穿戴整齐去吃新生特供早饭了。

萨博非常无所谓地摆摆手阻止了另外两位准备叫醒艾斯的室友,“你们叫破嗓子他也不会醒来的,看看他那死猪般的睡相。伙计们,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新的校园生活在等待我们啊!”

艾斯在心里骂着萨博薄情寡义,一边胡乱套上他的衬衣——他真应该买更大一号的,他的肩膀和胳膊都无法自如活动,看上去像个被渔网捆死的河豚。艾斯随性惯了,干脆不系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敞怀狂奔着冲出了宿舍。

当然,他错过了师生自我介绍、班级破冰活动以及课下友好交流时间,他终于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们的生物老师甚平刚刚翻开了教材。

艾斯露出灿烂的笑容,整了整衣领,最终放弃了系上扣子,诚恳道,“抱歉,老师,肚子不太舒服,就…”

甚平眯起眼睛盯了他三秒,明显不相信他的鬼话,金口一开,大手一挥,“站在最后听课。”

萨博差点笑出声来。

试图低调的波特卡斯·D·艾斯因此成为了班里第一位被所有男生女生和第三性别者记住的人物。

而真正让波特卡斯·D·艾斯的大名发扬光大的事情就发生在生物课后,艾斯让所有人都领教到了一个真理:人是铁,饭是钢,千万不要怀疑一个饿到饥荒的青年人的战斗力。

艾斯早晨走得匆忙,滴水未进。他们的教室在二楼,如果按照正常方式去食堂需要绕过长廊再翻折回来,而且下课后人潮涌动,这段路可能会走个十来分钟。艾斯摸了摸肚子,心一横,翻窗就要跃。只听得身后甚平一声吼——

“波特卡斯·D·艾斯!下午两点半来我办公室一趟。”

“啊???”艾斯半条腿已经迈了出去,这私人会面的邀约让他震惊而心痛,他回头打算和敬爱的生物老师讨价还价,谁想到平衡感突然失控,他一闪身一颤抖另外半个身子也晃出了窗口,仰面朝天掉了下去。他掉落的时候看到萨博惊慌地冲过来伸出手,觉得既好笑又奇妙,甚至还想着应该掏出手机把对方搞笑的脸拍下来留念。

萨奇看到头顶飞下来个人的时候,反应极其迅速地往旁边跨了一步;马尔科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恰好站在艾斯的落点上,在他反应过来的那零点几秒里他只来得及抬起头,然后就被艾斯一屁股坐在肚子上,二人齐齐摔在地上,艾斯还滚了小半周。

马尔科只想感慨,这天真他妈蓝啊,还有云呢。啊,我的意识去哪儿了…

他耳边响起的最后声音是萨奇的哀嚎——好像那个被砸到的人是他一样,“不,马可,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

马尔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也许是因为今天的他也很辛劳勤奋,同时也因为早饭只喝了点水而饥饿得虚弱不堪。

艾斯一开始不太明白为什么着陆的时候毫无痛感,他甚至希望受伤之后可以理直气壮地拒绝和甚平的私人会面。

他抬眼就看到了被自己半截身子横压在身下的男人,他的眼睛看着有些恍惚,又有些平静,似乎还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于是艾斯忍不住也笑了一下,羞涩地,内疚地,不好意思地。

然后那人闭上了眼,艾斯觉得他对自己有些神奇的催眠作用,因为下一秒自己也感到了疲倦。

于是他不管不顾地合上了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对方胸口,睡着了。

他耳边响起的最后声音非常嘈杂,有女生惊呼“马尔科学长”,有人在哭丧,然后他很明确地听到萨博加入了哭丧的行列,“艾斯,你怎么了!你不要睡啊…”

艾斯睡过去的前一秒还在想,等他醒来一定要把萨博的嘴撕了。

此事的后续发展就只有当事人知情了,医务室的老师检查后确认二人并无大碍,于是把赶来奔丧的萨奇和萨博撵了出去,防止他们借此逃课。他们二人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并排躺在两张病床上安详睡着的马尔科和艾斯,互相对视了一眼,萨博说道,“伙计,你挺不容易啊。”

萨奇拍了拍萨博的肩膀,二人从病房走了出来,“唉,没办法,谁叫我们和他们是兄弟呢。”

二人激情对视三秒,眼中颇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马尔科醒得比艾斯早,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小病大伤都好得极快,这也是萨奇一点都不担心他的原因。萨奇对此甚至有些愤愤不平,“有些人就是有任性的资本啊。”不过在和马尔科一起多次打群架后,萨奇又毫无骨气地改变了立场,“伙计,你那体质简直棒呆了好吗。”

这没什么新奇的,优秀生马尔科也是个打架好手,黑名远播。就说,谁还没年轻过呢。

马尔科望着天花板发呆,心情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本来下午他该去白胡子给那些新社员开个小会,然后去足球队训练,最后完成老师的展示作业。对了,以藏上午刚刚转告他,香克斯对他提出的新模型很感兴趣,想课后和他讨论一下。而现在,他只需要躺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打破这一刻的平静。

他舒服地闭上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这平静没持续多久,因为他听到那个男孩的肚子发出了抗议。饥饿让他睁开眼睛,同时让他双眼发亮。

“你醒了?”

说实话当意识到这个房间还有其他人时,艾斯吓了一跳。他猛地坐起来,正看到身侧另一张床上,那个被他砸到的可怜人还躺在那里,侧过脸来问候他。

艾斯摸了摸后脑勺,他的眼神足够诚恳,那笑容看起来毫无底气,这倒是让马尔科心里偷乐。

“醒了。你…还好吧?骨头断了吗?”

艾斯讨论骨头的语气就像讨论超市限时特价的猪肉,马尔科听不出来他是期待还是遗憾。

“呃,没有?”

艾斯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脊背放松下来。

“如你所见,我很好,而且比你更早醒来。”马尔科眨眨眼,艾斯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被看低了。

天知道,马尔科只是喜欢逗这个黑卷发新生罢了。

艾斯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地说道,“我之所以醒得比你晚,是因为我饿了一天。”他说着撩起衬衣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肠胃,发出清脆的响声。

马尔科再也控制不住,在一边低笑出声。

艾斯觉得那声音好听极了,虽然被取笑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但他看得出来对面这人并无恶意,就是…就是单纯地觉得自己…有趣。

他微微红了脸,“我应该和你道歉,我不是有意的。”

马尔科把胳膊枕在脑后,无所谓道,“我接受。我还该谢谢你,这个下午舒服极了。”

“啊?”艾斯莫名其妙,扭头看他,正对上马尔科带笑的眼睛。天哪,这眼睛不会是海水做成的吧。

艾斯在发呆走神的边缘把自己拉了回来,“那个,如果你以后觉得哪里不舒服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是…”

“波特卡斯·D·艾斯。”对方游刃有余地替他说完,“我听到你的兄弟大声喊你的名字了,和萨奇的声音此起彼伏的。”

说完他们对视了有几秒,二人同时笑了出来。

“爱德华·马尔科。”马尔科伸出右手,“你可以叫我马尔科,当然我不反感你叫我学长,我看起来就像上了年纪的,不是吗?”

艾斯微微摇了摇头,伸出手和对方握在一起,“我选择‘马尔科’。”

马尔科愣了一下,笑道,“那幸会咯,艾斯。”

艾斯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突然觉得这像是命运安排好的神奇魔法仪式。也许他们两个就应该相遇,然后成为朋友。他喜欢马尔科,这个男人让他感到轻松而愉快。

不过他的肚子再次发出抗议打断了他的玄学思考,马尔科在一边无声地笑起来,艾斯懊恼地把自己摔回到床上。

“其实我这里有两个火鸡三明治,也许你愿意和我分享一下?”

“当然愿意!!!”艾斯从床上猛地弹了起来,几乎在马尔科掏出食物的瞬间就把它塞进了自己嘴里。接过三明治、撕掉包装、放进嘴里的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流畅得让马尔科叹为观止。

不过更让马尔科吃惊的事发生在之后,并且让他对火鸡三明治生出了恒久远的心理阴影。他不得不从床上跳下来,一边跑一边喊医生,“古蕾娃女士,艾斯他吃着吃着突然又昏倒了!天啊,这三明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 

当然三明治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出在艾斯身上。

这是他众多独特体质中最神奇的一种,恰好在吃到马尔科的火鸡三明治后这一技能被当场点亮,并且对马尔科造成了至少一百点伤害。

不过没关系,马尔科血条厚,恢复还快——这几乎是可以和艾斯的能力并驾齐驱的神奇体质。一天后艾斯在食堂碰上他和萨奇时,马尔科已经开始和萨奇打趣他了。

这神奇的能力帮助艾斯在吃饭的过程中毫无自觉地睡着,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睡着,也没人知道他会睡过去多久。连艾斯本人都不知道。

萨博出于兴趣和好奇以及人道主义关怀(当然我们知道这只是个幌子)记录了艾斯这一怪癖发作的时间和频率,试图找出规律。

经过一个月辛苦的记录、统计、汇总和分析后,萨博在他们寝室发表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演讲来汇报他的工作成果,结论是:根本就没有规律。

研究对象艾斯最后总结道,萨博就是闲得蛋疼。

萨博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雀斑,你还是太年轻了。要知道,没有结果其实也是一种结果。”

艾斯现在明白了这句话,他和马尔科大概就是这样,没有结果就是他们的结果。

没错,他们还是能偶尔碰到,打个招呼,一起走过某段小路。但艾斯渐渐意识到,他想要的不只这些。马尔科是校园风云人物,是精英人士掀起的那种风云,他几乎不需要怎么打听,就可以听到很多人在讨论马尔科。老师们喜欢用马尔科来教育不用心学习的学生和鼓励积极上进的孩子;而同学们则更喜欢讨论马尔科的八卦,像是他又长了些头发,或者他今天练球时摔了一跤,再或者他和罗宾打算一起成立一个历史兴趣小组,如果成员增加,他们可能会考虑申请成立一个社团。

艾斯对马尔科非常了解,他几乎没有错过马尔科参加的任何一场球赛,为此他没有少贿赂同在足球队的山治。但他很自觉地没有加入什么天文社或是历史兴趣小组,他根本不是个会端着望远镜安安静静仰望天空一小时或捧着古文献钻研哪里校注出现问题的人。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只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所以他热爱足球赛,几乎每个人都以为艾斯喜欢足球,可他却让人大跌眼镜地加入了橄榄球队。山治知道他的破事,所以比赛开始前总会故意往他的方向看一眼,还破有深意地冲他挤眉弄眼——可那只让他的眉毛看起来更加搞笑而已。有段时间索隆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打算把他切成几段似的,艾斯总会在各种场合感到那具有压迫性的目光。

后来绿藻和眉毛在一起了,艾斯觉得自己的功劳至少占了一半。

可是他和马尔科根本毫无进展。

他离成功最近的一步,是新学期开始时社团纳新,萨奇乐呵呵地找到了艾斯,问他要不要加入“白胡子”。

“白胡子”是学校的名社团。这个社团以前任校长的昵称命名,学校为了感谢这位前校长——现任名誉校长的爱德华先生的多年付出,特殊优待这一社团的成员,允许他们住在一个宿舍楼里以增进感情,并且可以跨年级混住或选择自己喜欢的舍友。因此这个宿舍楼也叫“白胡子公寓”。

“白胡子”这个社团更像一般意义的兄弟会,而且可以说是此类型组织中规模最大、人员最多、成员关系最密切的一个。

顺便一提,马尔科和萨奇本来是室友,可是新学期萨奇遇到以藏之后就把马尔科抛弃了。马尔科并不缺想和他增进感情的室友,但萨奇想到的第一个合适人选就是经常被马尔科挂在嘴边的艾斯。

可惜艾斯当场就拒绝了,“我不会加入‘白胡子’的,我必须照顾我弟弟。”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路飞在里面笑得没心没肺,露出上下十六颗牙齿。“你说,他是不是很可爱?路飞,我弟!”

超自豪的。还拍了拍胸膛。

萨奇无奈地扶住额头,在艾斯开始花式表扬路飞之前脚底抹油溜了。

后来艾斯听说马尔科找了个新室友,转校生,长得极其漂亮一眼辨不出男女,名叫以藏。

等他终于明白这其中的因果缘由时,他和萨奇一样,恨不得用一百种方法弄死对方。

“他怎么不能早点告诉我,他在帮马尔科找室友呢!他应该一开口就直逼主题说马尔科需要一个新室友!”艾斯趴在栏杆上愤愤不平,最后意犹未尽地一拳打在铁杆上,“萨奇那个混账还好意思反过来怪我之前没有答应他!就算他和以藏住在一起又怎样,我看还是没戏。”

萨博只是敷衍地哼了一声,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球场里蹦蹦跳跳的啦啦队姑娘们。

艾斯记得克尔拉是啦啦队的队长。

“嗯嗯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我说了什么很有道理?”

“那不重要,艾斯。”萨博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敢走眼前喋喋不休的苍蝇。“唉,你说我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

“…对啊,你说我怎么就喜欢上了他呢。”

 

>>>>>> 

艾斯最近开始有些紧张和兴奋了。

圣诞晚会就要开始了,而且他知道马尔科的舞伴不是罗宾。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他该抱着萨博那该死的脑袋亲一口,虽然那上面涂满了发胶——萨博正式陷入爱河后突然对发型产生了强烈的执念,以至于艾斯基本很少能见到对方放下头发解放自己的模样了。

萨博曾经劝说他尝试一下,艾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是狂野派。

圣诞晚会那天——也就是平安夜的早晨,路飞和艾斯例行抢肉进餐的过程中,萨博风一样地冲了进来,“艾斯,你要一个人去参加舞会?舞会只属于一对一对的人,不属于一个一个的人!”

“那有什么关系?”艾斯推开路飞的脸——这熊孩子的脸像是橡胶做的,看上去像是被艾斯推着错了位,“马…路飞不也没有舞伴吗?”

“他还真有。”萨博直起身来单手叉腰,一副家长做派,悲悯又嫌弃地俯视艾斯。“你其实想说,马尔科也没有舞伴,对吧?”

艾斯惊讶得都忘记了和路飞抢食,他也没听到萨博后半句对自己的调侃,他一把扯过路飞因为咀嚼而不断颤动的脸,“他怎么会有舞伴?我是说,谁受得了他?”

“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弟弟很受欢迎吧。他们级的级花都是路飞的追求者呢。”萨博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那个逢人就反向下腰又不参加舞蹈社的女人?”艾斯好像有些印象。

萨博挥挥手,“是她,可她不是下腰…算了你不会感兴趣的。最后,路飞主动请娜美做舞伴哦。这么一对比,你简直逊毙了,伙计。”

艾斯像看掉在粪坑的手机一样盯着还吃个不停的路飞,“...果然是我的弟弟啊。”

“你也别想着马尔科有没有伴儿了,他去不去还是个问题呢。”萨博惋惜地摇摇头,“听说前校长邀请几个学生去他家共进晚餐,马尔科就是其中之一。”

艾斯嘴边半个热狗掉了下来。

天哪,真是噩耗。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艾斯一半的时间在发呆,另一半时间在寻找萨奇或是以藏。可惜他没找到人,听人说白胡子也请了他们两个,可能今天都见不着人。

怪不得,马尔科也一直没出现。

这种期待和失落的心情折磨着艾斯,直到圣诞舞会开始一个小时之后。他伸长脖子在人群中张望,最终也只看到挂着刻意的优雅笑容的萨博以及被娜美拽离餐桌的路飞。连山治和索隆那种总是制造热闹成为焦点的人也看不到了。不过他在三楼的小阳台那里看到了他的另一位室友特拉法尔加,他正和尤斯塔斯亲得难解难分,艾斯认为这不是个打招呼的好时机。

他一边啧啧,一边背着手走出大门,望着灿烂星空,像不合时代的老干部一样感慨世风日下。

礼堂外是一个小花园,装饰颇多,很适合情侣们借月色掩护、藏身其中偷偷摸摸地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

经历过情绪的大起大落后,艾斯反而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他听着那些阴影里嘻嘻索索的声音,恶作剧的心情一起,忍不住就冲一团晃动的黑影扑了过去。

“SHIT!你他妈…诶,艾斯?”

艾斯适应黑暗后才发现这人是谁,乔艾莉·邦尼。哦她当然是一个人,有勇气和意愿邀请她做舞伴的人一个手都数得过来,那一只手里还有两个基佬正在阳台上厮咬呢。

“你看起来糟糕透了,波特卡斯,也许你可以请我跳个舞?”邦尼话是这么说,可她人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当她伸出手来,她也只是从盘子里拿起了不知道第几块披萨扔进了嘴里;她的眼里没有月空星光和波特卡斯,只有披萨和炸鸡。

艾斯笑了,“我怕我的魅力还不如你指甲盖里剩下的黑胡椒酱。”

邦尼闻言舔了舔她的手指,终于抬眼看了艾斯一下,“你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我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也不是个坏人。”

“啊?”艾斯不太懂。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停止打扰我和食物的约会,转个身礼貌离开,然后赶快找个人上床…啊不,做爱做的事好吗?”邦尼听起来非常礼貌,好像她提的要求一点也不伤人。

“我倒是希望有这么个人。”艾斯没有眼色地耸肩,在某个瞬间他竟然想坐下来吃一块邦尼盘子里的炸鸡。毕竟食物嘛,总是别人的比自己的好吃。

“如果没那么个人…”邦尼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她一手拿起放炸鸡的盘子,一手指着一个稍远的方向——那应该是圣诞舞会迎宾的大门口,与公寓隔了一个带喷泉的花园,“你可以试着找一只鸡。”

“鸡?”

“炸鸡也好,玩偶也好,你该找个伴儿了你明白吗?”邦尼不耐烦地推着艾斯,艾斯莫名其妙地被推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看邦尼,她又开始低头吃东西了。

艾斯觉得,她和路飞一定能发展成挚友,或是死敌。

他长叹一口气,往门口一看,竟然真的看到一只鸡。刚刚那个位置被树木阴影以及各种装饰雕塑挡着,他什么也没看见;现在这样走了几步,竟然真的发现门口坐着一只巨大的黄色火鸡。

艾斯知道火鸡人偶服里一定藏了个人,在平安夜,这只鸡如此寂寞地徘徊在门口迎来送往,他不进去和大众一同欢闹,不像邦尼一样吃独食,也不和亲密伴侣一起在树荫下赏月或是在阳台上厮咬…

同病相怜,大概就是艾斯现在的心情。

于是他当然是走过去打招呼了。

“嘿,你…”艾斯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一个人?”

对方似乎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往一边坐了坐,给艾斯腾出了一个可坐小半个屁股的位置。

他的声音透过厚实的人偶服传出来,听着有些低沉,“不,现在不是了。”

艾斯倒是不拘小节地坐下,还亲热地和那鸡紧贴着挤在一起,“那你真该谢谢我,不然现在真是人间悲剧啊,伙计,今天是平安夜呢!”

艾斯那副表情好像他是个了不起的救世主。

“世人都说是耶稣救了他们,可却是他们救了耶稣。”那个人真的非常懂艾斯了,可是艾斯没有意愿在圣诞夜讨论宗教和救赎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进去呢?里面有食物,有亲友,还有节日的气氛?”

“那你为什么不进去呢?”

“是我先问你的。”艾斯撅起嘴来,这让他瞬间年轻了三岁。

“好吧。”那个火鸡人偶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我就是犯蠢才会接下这个在门口扮吉祥物的傻工作。我想这是个理由,可以推掉一些其他的聚会。”

“没错,圣诞节的聚会总是很多的。”艾斯胸闷地想起,马尔科现在大概坐在白胡子身边切菠萝派吃,也许那个菠萝派还是萨奇做的。

“我一开始觉得这样很值得,但没过多久…其实,你知道吗,上一秒、就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觉得出现在这里很蠢。”

“哦没错是这样的,所有人都在里面吃喝玩乐,你坐在这里思考救赎和被救赎的问题。”艾斯打趣他。

“哈哈哈好吧好吧。所以,事实是,总有什么原因会让你觉得这一切都值得。”玩偶伸出他笨拙的两只手——现在是两只翅膀摊开,像极了一个拥抱,但艾斯知道对方只是摊开手想在这个圣诞前夜给他讲个人生道理。“我现在有点庆幸,我坐在这里了。”

“别说得好像你很期待见到我似的。拜托,等一下,你不会是甚平老师吧?”艾斯说着两只手捧住了那个鸡脑袋左右晃了起来,对方后退着躲开他的荼毒,差点跌倒地上。

艾斯笑得很大声,同时放下了手。“我们该保留一点神秘感的,对不对?甚平大概还在他的实验室与他的标本碰杯呢!”

“不,他来这里了。我看到他进了那座公寓。”

“我没看到他。这不怪我,这里太大了。”艾斯看起来一点都不遗憾。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一个人闲晃?”

“如你所说,我闲嘛。”艾斯仰起脖子盯着头顶,脖子被一瞬间拉长,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不想见到的都能见到,想见到的又见不到。我也想体会一下那种等多久都值得的感觉啊。”

“所以你没等到你想见的人?”那人善解人意地问艾斯。

“没。这真不是个好兆头,对吧。这可是平安夜呢。可能我这新的一年都会和他越走越远了。”艾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对方戴着头罩,可能是因为明天就是圣诞节,又可能是因为没见到马尔科让他变得感性,对着这个陌生人,他竟然毫不犹豫地说了心里话。

“所以,你很喜欢他咯。”

艾斯没回答,他把头低下来,盯着脚尖。他意识到自己真的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可这时对方又开始问问题了。

“让我猜猜,他是个金发帅哥?”那人费力地转过头,好让自己的脸对着艾斯,表现出一副认真倾听的姿势,可对艾斯而言,被一个大火鸡脑袋盯着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嗯…没错。”

“他很受欢迎?”

“等等,你这是开始做什么,竞猜?我是不是该给你算个分什么的?”

“看来是了。也许他总是和你走在一起?”

“不不不,不是,我是说,也没很经常。”艾斯开始支支吾吾,谈话的方向不知何时被对方牢牢控制住,他试图打断这个愚蠢的竞猜游戏,“你为什么这么好奇,我是说,你要猜对了,我是不是该给你点奖励?不不不…”

“所以,也许他是某个运动健将。”对方没提问,这只是个陈述句,“我猜这样的人总是大家的宠儿。”

艾斯因为那个词忍不住笑了,“好吧,随你怎么说。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开始这个游戏呢?你…”

“也许是足球队。”他兀自点了点头,“我好像经常在足球场边上看见你。”

“嗯…等等,你也经常去看球赛?不对,天哪,我为什么要一直回答你?”艾斯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耳朵里传来对方低沉的笑声。

“看来你确实是足球场的常客。”

艾斯装作生气的样子抱起胳膊,他直直地坐在一边,斜眼瞅着对方,“很好很好,福尔摩斯,我是不是该为你鼓掌?”

“别生气伙计,”那只鸡用翅膀笨拙地拍了拍他的大腿,“我有个答案,也许你可以点头或摇头,然后我们就结束这个游戏。”

艾斯翻了个白眼,并且从心底打定主意不去回答,也不去动作。

“他是和你同年级的那个学生,有奇怪眉毛的那个,对吗?”

对方好像长吸了一口气,才最终把这个答案艰难地吐出来。

他没想到对面的麻子脸青年看着他的表情,好像他是个史前尚未开化正给自己挠痒痒、抓虱子的猿人。

这个表情没保持多久,艾斯突然笑了出来,“我还以为你心里已经有答案才问的这些问题。事实证明,你不是福尔摩斯,你是华生医生。”艾斯颇为洋洋得意地抖了抖身体,对他伸出手来,“也许你该付出点失败的代价,我们之前有下过赌注吗?”

人偶服里的那个哥们身体似乎有些僵硬,艾斯颇无辜地想,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于是他大度地拍了拍那鸡的肩膀,“开个玩笑嘛。其实答案已经很近了,你做得不错,不用怀疑自己的智商。”

那人沉默了有一分钟,艾斯正想着该如何把之前轻松的氛围找回来,却听到对方有些艰难地开口,声音却有些上扬,“天哪,我是说,天哪,你不会是喜欢…马、马尔科吧?”

好吧,艾斯不想要什么轻松的氛围了,他只想掉头走人然后一个人待着。

听着对方有些惊讶的语气,艾斯又有些微妙的失衡,“有什么问题吗?他值得这些,你懂吗?他值得别人的喜欢,不管是哪一种。”

“那你是哪一种?”

艾斯气鼓鼓地一咬牙,“是在平安夜疯了一样想见到他,然后抱着他脑袋吻他的那种。”

对方似乎是被他的形容逗乐了,“那应该不难,因为他没多少头发。”

艾斯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事实是这样没错,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并不喜欢别人这样说马尔科,这心态别扭得像是个追星的小姑娘。

他刚准备开口反驳一两句,可那些还没成型的单词在对方脱下头套的时候被他全部咬碎成字母咽了下去,他吞咽的声音如此明显,连他自己都觉得尴尬。艾斯飞快地捂上了眼,嘴里还念叨着,“天啊,那是马尔科吗?我可能看花眼了。这不是真的,这太丢人了,天啊,拜托…”

他从食指和中指的缝隙里望去,那只鸡——不,现在他摘掉了头套——马尔科,正笑着看着他,包括他那可笑的少女一般的捂脸小动作。

艾斯自我放弃一般地甩下手,但他仍旧不敢抬头看马尔科的眼睛,“你不该这么玩弄我,让我这么…傻兮兮的。”

“是吗?”马尔科把人偶脑袋扔在一边,“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可怜兮兮地等你吻他的男人更傻吗?”

艾斯猛地抬起脑袋,脖颈处因为这一剧烈的动作关节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艾斯忍不住伸手摸住了后脖子。

“还是,你刚刚其实在说谎?”

“我没有!我是说,我都是真心的,所有话,都是…”

剩下的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被马尔科倾身上前的一个吻堵住了。这个吻太浅太轻,好像他对面的艾斯是一个易碎脆弱的藏品。

艾斯不知道这个吻是如何结束的,他只感到马尔科的额头和自己的相抵,看到那双海蓝色的双眼,听到耳边蛊惑咒语一般的话,“我们都太傻了,艾斯。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山治,或是萨博;他们脱单了你看着闷闷不乐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太傻了,艾斯,我们浪费了多少时间啊。”

艾斯感觉心脏被阳光晒过的表层海水充满,温暖而充实。

两情相悦,这真是他过的最美好的平安夜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更美妙呢。

也许还有。

“啊哈!”艾斯突然坐直拍了一下大腿,“所以你是为了见我特意来这里扮这个搞笑的火鸡玩偶是吗?”

马尔科看着突然跳脱的艾斯愣了一下。

“为了我!”艾斯大声宣布道。

马尔科眼神飘向一边。

“你竟然没有去见白胡子!你这个波特卡斯深度中毒患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斯再没机会得意地大喊了,下一秒他就被马尔科推按在了座椅上,鼻尖对着鼻尖,他必须承认,马尔科这种狩猎的眼神让他瞬间兴奋起来,“其实,我现在打算带你一起去…”

 

>>>>>> 

“所以你们在一起了?”萨博满脸惊讶。假期结束,他们正走在去上新学期第一节数学课的路上。“等等,你为什么遮遮掩掩的,你的脸上有多少麻子我都…不,我不知道…有几条眉毛我都知道!你还挡着脸,难道你在害羞?”

“害羞个屁!”艾斯放下手来,声音恶狠狠的。

萨博发现艾斯额头肿了起来。“你这是被人打了?”

“说来话长。”艾斯摇摇头,“那天晚上我还去见了白胡子,他竟然要让我当他干儿子!”

“不好吗?”

艾斯决定先不回答这个问题。

“这和你脑袋上的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干儿子脑门必须有红包?”

“没有关系。”艾斯一本正经,“我们那天接吻的时候,邦尼突然出现长嚎了一声。马尔科和我都吓得摔在了地上,好在他没有受伤。”

萨博在一边露出夸张的笑容,“总不能事事如意,对吧?”

“现在这样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了。”

艾斯耸耸肩,看向班级门口,正对上马尔科蓝色的眼睛。他等在那里,轻轻晃了一下手里的药水瓶,食指指了指额头。

艾斯忍不住弯起嘴角,心情愉快地哼起小曲。

“最好的结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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